我们动手了,估计今晚咱们宝华楼就会上电视,肯定会说我们卫生状况差,他们应该会把事情闹大。”
岳宝华从来不跟电视台这些打交道,要不是孙女提醒,他还真没想到这个事。他狠狠地抽着烟,万里之遥,他也回不去啊!
“爷爷,您别急,让他们宣传去。您不是有那些朋友吗?咱们出钱,多找些人去胜华楼吃饭,边吃边说丁胜强抢您鱼,还有其他不择手段抢您生意的事,然后再把胶布扔咱们家菜里也说出来。让他们说,要是这个胶布就是宝华楼人的手上掉下来
的,反而倒是没事。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宝华楼肯定会好好管管。可要不是宝华楼人手上掉下来的,那才是真麻烦。这就证明有人在针对宝华楼,今天是胶布,明天就是蟑螂,后天就是死老鼠了。谁知道会吃到什么?”
这个就孩子气了,岳宝华摇头:“电视台的话,全港都知道,咱们这样小打小闹顶什么用?再说食客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断案的。”
“他们那里那把火烧得越旺越好,我要的就是一点点小小的火种。”
“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干了。这么说的话,宝华楼真的就没客人了。
“客人都在呢?丁胜强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有买有送,打折促销,招揽顾客。除了几个非你不可的老食客,不过您的老食客们,知道您回来找我了,估计也不会去吃。其他人不去宝华楼,自然就去胜华楼了。人不都在那里吗?”岳宁哼笑一声
翻了个白眼,“咱们回去的时候,热度肯定还在,咱们也请电视台的人,您既悲又愤地去砸胜华楼的玻璃,指责他们趁着你不在陷害宝华楼,打伤阿松叔。有前面铺垫,不管有没有证据,这事他们是洗不干净的。”
“他们不会在意洗不洗得干净,迭码仔的钱哪有干净的?他们只是想抢客人,搞倒宝华楼。丁胜强恨我心狠不帮他还钱。”岳宝华早就看清楚了这个徒弟。
“这个白眼狼。”岳宁笑了一声,“他用低价抢你的客源,咱们回去,让他知道姜是老的辣,辣椒是小的辣。我们把拆鱼羹降到他们一个价格,再推几个新菜。这些客源抢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这段时间就权当他是在帮咱们照顾客人。”
楼家富走了,自己又回来了,本来宝华楼就勉强撑着。自己也想让阿松休息,他是怕店不开,会影响客流,现在听宁宁这么说,岳宝华哑然失笑,他是有孙女的人了。还是有个会做菜,有想法的孙女。还当自己一个人撑着宝华楼呢?
岳宝华笑出声:“听你的。”
书桌上闹钟的指针已经过了九点,岳宁着急地叫起来:“哎呦,我衣服还没洗呢!”
岳宝华被孙女一惊一乍的表情逗笑了,说:“客房提供洗衣服务。别给我省钱!”
岳宁一溜小跑,到门口:“您看我像是大账不会算,小账乱抠的人吗?现在让他们洗,明天早上能送来吗?我明天一早要穿。就过个水,自己动手几分钟的事。”
门砰一声关上,岳宝华抽了一支烟,笑着去国际长途电话间打电话,果然如宁宁所料,今天晚上港城的社会新闻就报道了港城老牌酒楼宝华楼食客吃出胶布的事。
那就以退为进?岳宝华嘱咐四徒弟马上去医院,连夜贴告示,宝华楼暂停营业,所有工人停业几天工钱照发,再每天给五十块补贴,辛苦这么久了,也歇歇。
到北京的航班每天只有早上八点半一班,昨天约好了六点半在大堂集合。
岳宁提早十分钟出门,到楼梯口见到陈主任:“陈主任,早!”
陈主任回头,看着她,有些不确定:“小岳?”
岳宁嬉皮笑脸:“总不会是老岳吧?”
岳宁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她爷爷也出门了,回过来跟陈主任说:“老岳在后头。”
陈主任笑出声:“嘴这么贫?可以去说相声了。”
“北京没人脉,要不您给我介绍个师傅,我拜师学艺去?”
陈主任拿她没办法:“小丫头。”
岳宝华拉着行李箱走过来:“陈主任,早!”
“早早!岳先生,我刚才一下子差点认不出小岳来。”陈主任再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岳宁,跟岳宝华说,“小岳这个打扮好洋气啊!不输你们港城街头的靓女吧?"
岳宝华昨天已经见过孙女这样的穿着,今天发现又有所不同。
她把头发盘了起来,一件普通,甚至有些灰暗的蓝衬衫,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袖子随性地撸起,就变得生动了起来,卡其色的裤子,裤腿稍短,露出了脚踝,脚上是一双棕色的丁字形皮鞋。
哪怕孙女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北京天安图案的黑帆布旅行袋,岳宝华也觉得最近港城港姐评选呼声最高的那位小姐都没有自家宁宁好看。
岳宝华很认真地说:“很漂亮。”
“爷爷,陈主任就是随口夸夸我,您还当真了,您这是瘌痢头孩子自家的好。”
就跟上辈子网络平台上那些宝妈发自己娃的照片问,自家孩子是不是能做童模一样。爷爷这是带着亲爷滤镜。
“什么叫瘌痢头?”乔君贤走过来。
“我爷爷夸我漂亮,我跟他说,因为我是他的孩子,所以哪怕我头上长了,他也会觉得我最好看。”岳宁跟乔君贤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