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头一回味同嚼蜡, 扒拉了几口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无双挠了挠头,难道消失两天她胃口也变了不成?
她嘀咕道:“糖蒸酥酪,马蹄糕,桂花糕,这些不都是她最爱吃的菜么?”
陆无咎撂了帕子,离开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
次日,连翘打理发髻时摸了摸发尾,才想起来自己的发绳还在陆无咎那里,而这发绳虽不贵重,却是无双送给她的,于是便前去讨要。
路上, 她十分担心陆无咎把她的发绳给扔了。
毕竟,陆无咎这个人对界限划分十分严苛。
连翘记得当年有个师妹倾慕陆无咎已久,得知陆无咎生辰将至,精心写了一封真情流露的花笺送给他。当然,连饕餮那一关都没闯过,递都没递到他面前。
后来,这位师妹锲而不舍,想办法又打听到陆无咎正在修习丹道,于是找机会把贺礼塞进了他的书里,希望他翻书时能发现。
然而陆无咎瞥见那露出的一角淡黄的花笺后就再也没打开过那本书, 问就是过目不忘,整本书的内容都记住了。
教授丹道的乃是位十分较真且古板的老夫子,见他连书都不打开,看起来十分傲慢,便当众考了他书中的内容。
没想到陆无咎不仅能说出页数,连行数都能记清,老夫子袖子一拂,于是便由着他去了。
那本书连带书里夹杂的情真意切的花笺自然也一起被扔了,就连扔都是饕餮扔的,他碰也不碰。
夜狩时更是这样,寻常的妖他通常会给它一个痛快,但这妖若是打斗时胆敢用毒雾或者喷撒东西溅到他身上惹得他不快,那就别想留全尸了。
然而出乎连翘意料,她的发绳不仅没被陆无咎丢了,反而被洗去了血渍,干干净净地躺在陆无咎常看的那本书上。
连翘于是松了一口气,将发绳揣回了自己兜里:“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救你,没把我的东西丢了。”
陆无咎却貌似有些不高兴:“你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拿走发绳?”
“不然呢?”连翘疑惑。
陆无咎手一背,面沉如水。
连翘看见他的手这才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
这话问得十分敷衍,例行公事,一点儿都听不出关心。
陆无咎冷淡道:“尚可。”
“那就行。”连翘是真不关心,毕竟修士的灵力不被压制之后伤口愈合很快,她觉得自己再晚点来,估计都看不出陆无咎伤过了,听到他没事于是转身就挥挥手,“那我走了。”
陆无咎却叫住她:“你的东西拿回去了,那我的东西呢?"
“你什么东西?”连翘格外心大。
陆无咎薄唇一抿:“帕子,你一共拿走了三块,忘了?”
连翘耳尖霎时又一红,小气,小气至极,她不就跟他讨要了一下发绳,他就要报复回来?
连翘自然是不好说自己到底拿来干嘛了,她气道:“一块我用来擦脸了,一块拿来擦头了,还有一块拿来擦脚了,三块都脏得不行,你还要吗?”
“哦?”陆无咎唇角微微一勾,“既然如此,你赔我三块便是。”
连翘震惊了,就几块帕子,他至于吗?
她捏捏鼻子,还是答应了。
为了练习控水之术,她会经常绣东西来锻炼手指的灵活度和掌控力,因此屋里堆了几大箱子的帕子,这东西倒确实是不少,于是胡乱找了三块。
而且,为了恶心他,她还特意沐浴了一回,用了用这三块帕子,一块拿来擦澡,一块拿来擦半湿的发,至于另一块,则用来擦手。
送过去时,帕子上微微泛着潮气,连翘猜测依据陆无咎的脾气肯定会气得不行,定然会碰也不碰就让饕餮扔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大好,顿时觉得把自己丢的脸都拾起来了。
比起对陆无咎的小胜,韩方士那边却把她愁得不行。
这韩方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城门已经严查,大街小巷也都找遍了,却没有他半点消息。
连翘猜测他一定是进入崆峒印里躲着了,所以才会毫无踪迹。
不过,这外面一天,在崆峒印里可就是一年,韩方士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这么耗下去,再过几日,他那岁数恐怕就撑不住了,定然会忍不了露面。
然而,韩方士躲着不出现,这能缓解怪桃之毒的药也告急了。
仅仅两日,中毒之人头上的桃枝便开始疯涨,好几个人甚至直接变成了树,于是城中又闹了起来。
赵夫人也不容乐观,她中毒更深,往常除了普通的药,韩方士还会给她单独调一种药,如今没了那药,她脚下的根须越长越长,桃枝上也累累开满了桃花,只有小半张脸若隐若现,依稀还能辨认出是个人。
赵太守终于也忍不住了,询问他们这韩方士到底为什么逃走。
连翘掩去了崆峒印,只说韩方士炼药的地方十分古怪,是一个同外面时间流逝并不一样的地方。
赵太守听了大骇,宛娘身上的桃花则抖了一抖,好似十分惊讶:“你说什么?”
连翘又简单同她说了说,她默然不语,身上花瓣纷纷掉落,铺了一地,看起来莫名有些开败的哀伤。
连翘正忧心赵夫人的时候,突然, -->>
36、真相